岩壁上凝结的冰晶突然炸裂时那支插在石缝中的青铜箭矢还在微微震颤。我们盯着箭尾逐渐消散的赤红色光晕,终于相信古籍里"洞中光阴如沸水"的记载绝非虚言。
潮湿的溶洞里发现首支箭矢时,所有人都以为只是某个迷途猎手的遗物。直到有人试图拔箭的瞬间,整支箭竟化作齑粉簌簌而落,而三丈外的钟乳石毫无征兆地崩裂,碎石间蜷曲着与箭矢纹路相同的焦痕。
他对着洞顶垂落的石笋连射七箭,箭镞没入岩石的闷响竟化作绵延不绝的龙吟。当第六支箭的尾羽还在空中颤动时,最先射出的那支已锈蚀成暗绿色,被它击中的石笋表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裂纹。
我很快发现规律。那些刻着火焰纹的箭矢会在三次心跳间燃尽威力,而镶嵌蓝宝石的箭支则会在石壁上凝结出冰花,却在二十息后引发更剧烈的爆炸。最诡异的是一支乌木箭,它安静地钉在岩壁上半日,却在暮色降临时让整片石壁渗出猩红的血珠。
背着药篓的同伴突然惊叫后退。他早晨插在石缝里试毒用的银针,此刻已膨胀成手腕粗的铁桩,表面布满蜂窝状的蚀孔。直到这时我们才惊觉,洞顶垂下的根本不是钟乳石,而是无数倒悬的箭矢在岁月中钙化的残骸。
石壁上荧光苔藓的异动。那些幽蓝光点总在武器撞击的瞬间流向受力处,像某种活着的缓冲层。最后一次挥砍时,我故意让刀锋在苔藓光流汇聚前撤力,本该坚不可摧的岩壁竟如腐木般应声开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