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琉璃瓦上的瞬间,整座摘星楼亮如白昼。我攥着发烫的紫晶瓶,看见自己的影子被闪电钉在墙上,轮廓边缘滋啦滋啦冒着蓝光。楼角铜铃突然静止,雨滴悬在半空,像千万颗水晶珠子——就是现在!
三日前那个独臂铁匠说过,雷暴来临前紫晶瓶会发烫。此刻瓶身浮现出血管状的纹路,液体在瓶内沸腾成漩涡。我对着乌云最密集处倾倒瓶口,一道紫色闪电被吸入瓶中,化作游动的电蛇。铜铃突然恢复摆动,悬停的雨珠同时炸开,我的袖口瞬间焦黑成灰。
第二次尝试是在荒废的演武场。铁匠给的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那尊残破的雷神雕像。当闪电劈中雕像右眼时,我甩出紫晶瓶,却接住了一团跳动的银白色光球。它在我掌心挣扎,发出蜂鸣般的震颤,皮肤下的血管突然亮起蓝光,仿佛有电流在经络间奔涌。
最惊险的是在龙脊峡谷。闪电追着我的脚步劈裂山岩,紫晶瓶已经装满七分。身后的追兵被雷光阻隔,他们的怒吼混着雷鸣传来:"那是禁忌之术!"我攀上悬崖时,看见整片雷云在头顶旋转成漩涡,云层里游动着鳞片状的电光。
铁匠的熔炉房永远飘着臭氧味,他独眼里映着炉中跳动的紫色火焰。"雷种分三品,"他钳起烧红的铁块扔进淬火池,"下品借天雷,中品盗地脉,上品嘛..."淬火池突然炸开,水雾中浮现出闪电形状的结晶,"得拿命换。"
真正握住那团雷光时,才发现它是有心跳的。银白色的光球在掌心规律脉动,每次收缩都带起皮肤下的电流酥麻。铁匠说这是天地间最纯粹的一道雷劫,被初代观星者封在陨铁中,如今只剩残魄。窗外的雨突然横向飘洒,我意识到这不是下雨,是无数细小的雷矢在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