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殖质的腥气爆开的刹那,我意识到这块朽木正在窃取我的生命。幽绿苔藓顺着地宫石缝爬上小腿时,背包里传来木质纤维断裂的脆响——那截三天前从守林人小屋顺走的阴沉木,此刻正伸出菌丝状触须扎进花岗岩。
驼背守林人擦拭猎枪时说过的话突然在耳畔炸响:"影渊森林的树,会在雷雨夜把闯入者变成年轮标本。"他说话时窗外恰好劈下闪电,我看见他后颈皮肤下蠕动着藤蔓状的青筋。
朽木的震颤频率与地宫深处的同步。当第七波石像鬼俯冲而下时,朽木突然爆出伞状菌盖,喷射的孢子云竟让石像在半空结晶成翡翠雕像。这种以生命为燃料的防御模式,让我想起古卷轴上关于"共生型遗物"的禁忌记载。
树化玉雕刻的乐师像正在演奏无声乐章,怀中的阴沉木突然挣脱束带,根系疯狂扎进地面。地砖缝隙涌出沥青状的黑潮,朽木却在液体中舒展成三米高的琴台,年轮纹路化作五线谱悬浮空中。
朽木年轮里浮现出守林人扭曲的面容。黑潮中站起的影子乐师们手持骨制乐器,演奏出的声波将我的匕首震成金属齑粉。生死瞬间,掌心突然传来木质肌理的触感——那截朽木不知何时已重组为镂空臂甲,年轮中心睁开琥珀色的树瞳。
超维度的音律对决持续到黎明破晓。黑潮中浮起半块刻满符文的木简。精疲力竭靠在琴台残骸上时,发现臂甲内侧新生的年轮里,竟拓印着昨夜战斗的每个节拍——就像树木用年轮记载气候变迁,这件遗物正在记录我的战斗数据。